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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追求民主、自由、个性、自强的路上,我觉得父亲一直是我最大的羁绊。
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小爆发,我宣泄了心中的不满,也理所当然受到了父亲严厉的辱骂,骂到最后居然骂我是个软蛋,是懦夫,我真的无语。父子之间的代沟,真的无法填平,而我们之间对事物的认知观念是多么的大相径庭,就像我对我弟弟说的那样,我们三个家中的男人,是三头犟驴,没有谁能说服谁,想来都可笑。以前就属90后的弟弟最犟,而都要通过我来舒缓下紧张的气氛,这次居然出来劝我不要多说话,真的无语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,我只是觉得,我必须如此,才能不让父亲的按他的思维给我安排的计划得逞。我不想过早的就被生活囚禁,我也不想追求所谓的积极,我只是想很随心所欲的过现在的生活就行,可是就这都如此的难。人世间,真有比追求自由更难的吗?现在我也算理解了,生命诚可贵,自由价更高的意思。
他说,你在网上尽看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,思想大大的堕落了。
他说,你就算上到本科、研究生、博士,也只是个软蛋。
他说,别人都能过的日子,你为什么过不了。
他说,你这几年的工作连个入党的要求都不敢写,国家一年给你发这么多的钱,你不知足,你知道以前你爹是怎么过来的,现在这么幸福还骂档,你有本事就去美国去,去了再也别回来。
他说,你就是个大脓包,想看你早日成家立业,给你介绍对象,你居然连看都不看,什么都不要,是不是想让我们死不瞑目呢
他说,真他妈的不该要你这个儿子,非要把我活活气死…..
他说,你真他妈的想信佛不是,有本事你就出家当和尚,再也不要回来见我。
………………
在家中,父亲是最大的不民主,正是因为这中国式的祖宗辈分,才让我们自愿的束缚起来了自己的手脚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既然已经铲除了君君臣臣的体制,为什么对父父子子却不能用理性的眼光,重新认识呢?
我一直就没有在心中深藏对父母的爱,如果在你们眼里,这显然是最大的不敬。可是,如果父亲趾高气昂的对你说话时;如果父亲用威逼来让你就范时,如果父亲以毫无理性智慧的思维来教育你时,如果父亲用恶毒的言语任意辱骂你时,你该怎么办;如果母亲絮絮叨叨说不到点上,如果母亲罗哩啰嗦像唐僧一样,如果母亲只是唯唯诺诺和父亲亦步亦踔;25岁之前,我忍了,因为那时我还未长大,我还得靠父母养活。
人常说“要常怀感恩之心”,我对于父亲实在不愿多说,他们让我来到这个世上,就是让我来受罪的,真恨当初就不该有我,今日也会少生这么多烦恼。
我的童年不幸福,我的少年不幸福,现在的我也不幸福,未来如果我幸福,那也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。童年时,我吃不好、穿不暖,只能怪当时家里穷,每天早上只能喝面汤,一天连一个鸡蛋都吃不起;少年时,我厌学、贪玩而因此学业无成,当我有了想要努力学习的时候,父母把我推到了外面;如今,我干着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,仅够温饱自己,是父亲努力的结果,但我不会为他们的付出而感到有亏欠。
我不明白,为什么这个世界,对父母感恩涕零的文章为什么那么少,因此而传世的文章那么少,难道大作家们都不是父母所生所养吗?我想不是,他们必定也是经历了我这个苦思的阶段,而后升华的。单就毛主席来说,他的少年便是一个叛逆的典范,不畏父亲的强权,敢于以死来争取自己的权益,而十来岁便离家到外,这之后的许多年再也没有画家,再也没有见过父母,这个中让我沉思。
再如康有为、梁启超、孙中山、邓小平等人,也是少年时便离家到外。而这些成名的人,其实年龄都很小,这无不证明,摆脱父母的束缚是造成他们以后人格健全成长,敢为天下先的先决条件。
自由与不自由这个矛盾的结合,放入家庭观念这个框架之中,便是独立人格与奴性人格的最直接的体现,诸君是否想过。而中国这承袭几千年的思维,几千年的不开明、不自由,正是因为家庭、家族观念,这个最大的因。
“父母在,不远游”,二千多年前的孔子给我们设置了这个不可破坏的规矩,因此这么多年我们便一次次在想要奋飞的时候,一次次用这样的借口把自己硬生生的拽下,国家倡导的也是如此,而在父母的庇护下飞翔,我们永远也飞不出他们的手心。当这三十年匆忙而过,再回首,已身不由己。
朱自清的《背影》是一篇绝美的散文,笔下的父亲栩栩如生,让多少代人都有如在眼前的感觉,可是如此让人心疼的父亲,他为什么还要走呢,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多陪陪父亲呢?恐怕就是因为他的思想和父亲的思想是格格不入的吧,他对父亲,对家的感受也不过如此。
自由之路,很艰难,如果迈不过父亲这座大山,这个人将永远也走不出真正的自己的路,童年时,我不会反思,少年时,我也不会反思,青年时代,每次放假,最想的便是赶快回家,未必是急着回到父母亲的怀抱,而只是外面的日子太辛苦,回家是可以舒适的唯一的理由。人到三十之后,我开始反思,因为这三十年走过来,我做的不是我自己,我一直活在家庭这个阴影之下。
父爱如山,母爱如水,当我迈不过山越不过水时,我永远也长不大。我们没有真正的沟通过,以前没有,现在不想,或许永远也不会,我们的思想格格不入,说也不到一块。他们属于六十年那个阶段,在适应这个社会,可是观念上永远也跟不上这个时代。他教育不了我,教育不了我弟弟,而只是想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要制服我们,用威严来压倒我们,可是这种强权永远也俘获不了弱者的心。在别人面前,他会夸耀自己的儿子并故意夸大,而这最让我反感,在儿子面前,他永远都要装作是一个家族式的首长,其实他不知道,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了,我们只是表面上维系着这种关系,不想把它捅破罢了。
就在今天,我终于无法忍受父亲的安排,我受够了这二十多年的教诲,这种中国家庭式骨子里等级森严的规矩,伤害以及带来的后果不可预料。谁说人生就该是这样,我就不相信这是最好的教育。有人说戴着镣铐的舞蹈是最美的,我们现在的每个人不都是戴着镣铐吗?让我被动的跳舞,而在你看着却是最美的舞蹈,我不愿让自己做一个被牵了线的木偶,只能被动的干这干那,我跳不出这个舞台,跳不出这个中国。
最终,下午的时候母亲给我打电话说父亲很生气,而我则还是坚持我的信念和追求,我知道我的自由之路很长也很艰难,我可能还得不得不恪守“父母在,不远游”,只能呆在离家不远的地方,虽然我不愿见你。
在睡梦中,我感受逍遥的快乐。
不自由,毋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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